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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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闹了！这么冷的天，你想被冻死吗？”他这句语气重了，赵倾云推了他，转身抱着树哭了。那是月亮都不忍听的伤心事，她说：“回去会一直想着他，他的衣服，他的杯子，他最喜欢的画……他不要我了！他答应过我，他食言了，他不要我了！”

    陈绍道：“那只是意外.......”

    她凶道：“不，就是他不要我！韩南风就是个混蛋！”她哭得呜呜咽咽，冰冷的雪沾在她发上。夜已深，她醉成这个样子，他无奈，硬是背着她回去。

    夜雪寂寂，安静的街灯都认真地听着她的呢喃。“韩南风，谁要你去逞英雄啊！言而无信，你对不起我！”她又哭了一会儿，大概累了，安静下来。

    “你背我去哪儿？”她声音还带着哭腔，陈绍道：“回家”。

    “我没有家！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这里这么黑，这么冷，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不要回家，你快带我去找他！”陈绍没有回答，她揪他耳朵，陈绍有些生气道：“他死了，韩南风死了！”

    “你才死了呢！他没有死，他会回来的！你这个混蛋都活得好好的，他才不会死，要死也是你死！”她生气地捶打了他几下，陈绍心中烦闷，她是醉了但说的也是真心话，“你这么希望我死？”

    “想！等你死了我就把你分成两半，一半扔给姓董的那个女人，吓死她，一半烧成灰，给苏雪姐姐的花当花肥！”她说得很认真，字字清晰不像醉了，陈绍瞥见她白皙的手腕上还戴着那根手链，果然，最毒妇人心。

    赵倾云如此狼狈，房间却很整洁，连拖鞋都放得一丝不苟。或许，这是她唯一可以用来怀念韩南风的方式了。

    他将她湿透的鞋袜脱掉，给她盖好被子。她却突然抓住他的手，神色慌张道：“别走，队长，别走！你不要我了吗？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啊？”

    她的眼睛已经红肿了，神色也很憔悴，很显然极度的伤心和酒精让她神智失常了，她把他认成了那个永远回不来的人了。陈绍一时不忍，轻轻拭着她的泪水，“别哭了，听话。”她点了点头，声音柔柔的，“队长，你不要走了，我带你回家，我们明天就结婚，不，我们结过婚了，队长，你有没有看我给你写的信，我们有孩子了。”

    陈绍一个冷战，抽回了手，她怀孕了！

    “队长，你不要走！不要走！”她起身紧紧抱住他，生怕他会不见，“队长，我做噩梦了，我梦到你满身是血，他们都说你死了，怎么会？你说话算数，你和陈绍那个混蛋不一样，你不会负我的！”

    “你怀孕了？”陈绍心里说不出苦涩，他的心第一次为她那么疼。她蹭着他的衣服，点了点头，撒娇软语。陈绍深深一叹，她捧住他的脸，“你不开心吗？”

    我要开心吗？陈绍将她按了回去，“别动，我去给你弄点儿热水！”

    “我不要！”她惯会无理取闹，何况醉了，“队长，你别不要我！我很听话的！”她像小猫一样钻进他怀里，他无奈只得抱住她，她闭着眼睛，口中喃喃道，“队长，你不要走，我们明天去把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打一顿才好，你明明好好的，你的手是热的，你才没有死。队长，我好爱你，我再也不会像爱你一样爱别人了。”

    她的小手指软软地划过陈绍胸口，陈绍拨开她凌乱的发丝，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显得可爱妩媚。苏雪清冷，董瑾矜贵，而赵倾云清秀绝伦，娇嗔可爱，就是阴晴不定。她开心的时候是真的很会玩，她不开心的时候能折腾一大群人。而此时，她眉眼娇柔，显得楚楚动人，哪个男人看了都不禁动心。

    可是，她的一生都将笼罩在失去韩南风的痛苦下了。陈绍听着她喃喃自语，他觉得自己真的错了。他辜负了爱情，辜负了怀里的人。苏雪移居法国，心伤难愈，皆是他薄情的缘故。而他如果不娶董瑾，赵倾云也不会赌气，她跟着韩南风，不是不好，只是这段缘分太浅了。美丽绚烂一时，梦魇疼痛一生，无计悔多情。

    刘东蔚见陈绍久久不语，心里感慨，陈绍前半生最重事业，现下又追忆红颜，说来也真巧，谁能想到那个小女孩如今成了陈慕的身边人。陈绍以为这是个补偿不会，但刘东蔚不认为，如果赵家那个丫头和妈妈一样会胡闹，那这绝对是上天对陈绍的惩罚。

    况且，赵倾云一定不知自己的女儿和陈慕在一起的事情，否则早就要来杀人了。董瑾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多巧合，她坚信是赵倾云支使女儿迷惑陈慕的，但刘东蔚很清楚，赵倾云孤高，她只会叫女儿远离陈家。

    “老爷，还有一事，乌桕街的老房子要拆迁了。”

    陈绍“嗯”了一声，“能帮的尽量帮，她不喜欢那些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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