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惩罚

    度知微撇过头：“提这种陈年旧事做什么？”

    度知聪语重心长道：“我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根本不成正比。我一心向着天剑派，却落得郁郁寡欢的下场！现在连元尊都嫌弃我！”

    度知聪突然席地而坐，在聆雨堂的门口落地生根：“我是不会走的，我会等到元尊原谅我，愿意接纳我重回天剑派的时候！”

    话音刚落，天剑派两百弟子一起坐下，黑压压铺成一片。

    “你们疯了！”度知微丢下最后一句，也回到房间里，给度知聪关上了门。

    什么哥哥，固执又自负。

    度知聪的决心和恒心，在求和这件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清早丛林上空炊烟袅袅，天剑派弟子们把锅碗瓢盆搬来，在外面生火做饭，准备打持久战。

    度知聪亲自挑选了几盅小菜，送到聆雨堂前，等到的是早起的蓝田，转而殷勤地把食盒送到蓝田手里。

    “蓝师妹，早上好，请问元尊她…吃饭了吗？”

    蓝田退还食盒：“元尊晨起会唤我们打坐修行，早饭我会做，元尊挺喜欢的。”

    度知聪还想多说几句，但是蓝田蓦然转身，对着一个方向虔诚地低下了头。

    清风缓缓划过，冷清又柔和，蓝田的眼神变得温柔：“我要过去了。”

    元尊在唤她。

    天梨迦带着蓝田、度知微和莫刚打坐，度知聪带着两百天剑弟子在河边依葫芦画瓢，坐在草地或者淤泥上，没有丝毫怨言。

    天梨迦的声音飘过河塘，笼罩在天剑弟子身边，有人诧异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声音好像就在耳畔，带着平和的呼吸声。

    “放松…呼吸…放开念头…感受气流…从头顶到指尖，从指尖到胸口…”

    “感受本息的力量，纯净，清透，洗去浊气，留下生生不息…”

    一个时辰悄然而过，当大家再次睁开的时候，天梨迦已经微笑站在水面。

    度知微和几名天剑弟子的头顶升起黑色的气息，散到广阔的空气之中。

    它再邪恶，再乖张，也敌不过自然包容的力量。就像污水恶臭，流入溪水会变淡稀释，汇到海洋里再无踪迹，谁都不会记得它的存在。

    度知微惊讶道：“我体内的浊气飞走了，是练习玄魔功法时留下的。现在好舒服呀，昨晚也没做噩梦了，真是神奇！”

    莫刚乐呵呵：“我觉得我现在倍儿有劲！”

    天梨迦放出一道灵气，包住蓝田、度知微和莫刚，牵引到水面之上。

    在灵气扶持下，双脚踩在水面，好像踏在果冻皮上，脆滑却不会跌落。

    天梨迦抚上蓝田的手，替她拔出宝剑：“今天教你们剑术。蓝田，知微，你们练习天剑第一套剑法，莫刚，你打一套北辰派的基本拳法。”

    莫刚好奇道：“天尊，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一起吗？”

    天梨迦微微点头。

    “记住，要感受气息的流动，不要沉迷速度亦或角度，找到使你最舒服的方法，才是最好的。”

    蓝田和度知聪悟性极高，本来就擅长舞剑，天梨迦稍微提示一二，便有了自己的领悟，反映在行云流水的动作和轻松自若的神态上。

    度知微有点嫉妒，为什么同样是练剑，他的样子倒映在碧色沉浸的水面，就那么别扭呢？

    不美，不好看，不优雅！

    如果说蓝田可以做到人剑合一，人就是剑，度知聪可以凌驾在宝剑上，产生气场，那么度知微的御剑术…就像孩童在削铅笔，而且削得又钝又粗糙！

    莫刚的拳头上，围绕着一层气旋，他喜极而泣，打着打着竟然哭出声来。

    “我莫刚…越来越厉害了！”

    度知微郁闷，一剑刺在水面上，而善水纹丝不动，没有涟漪，也没有声音。

    就像隔绝在两个世界，度知微在这头，现实世界在那头。

    度知微停了下来，跺了跺脚，水面还是没有反应。

    “元尊…”度知微惊疑道，“我们不会是进入了二次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