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线索

p; 那钱二家并不远，转过两个街口，任霄将马车停在一处茶摊边，对面就是钱二的家，此时大门禁闭，想必是不在家中。

    摊主是一个精瘦的老人，任霄四人找了个座位座下，老人急忙热情的端茶倒水，任霄向老人打听道：

    “敢问老丈对面可是钱二家？”

    老人脸色有些难看，不停的打量几人：

    “不知几位找钱二有何事？”

    看老人战战兢兢的样子，想来平日里没少受那钱二的欺压，任霄拿出一粒碎银给老人细声道：

    “那钱二想跟我们公子做笔买卖，您知道现在这世道骗子太多，我们想了解一下这钱二的为人。”

    老人见任霄和樊武都是一脸和善的样子，这才稍微放下戒心，一听他们要跟钱二做买卖，连忙小声道：

    “使不得，使不得啊！这钱二最不是东西，平日里总是做些鸡鸣狗盗的勾当，附近的人躲都躲不及，你们怎么还往上凑啊！听我老汉一句赶紧走吧！”

    正说话间一个醉醺醺的男子不停的拍打着钱二家的门，老人连忙向任霄使了个眼色道：

    “看到没敲门那人就是钱二。”

    任霄冲老人拱了拱手表示感激，接着看向樊武道：

    “要不我去把他绑来？跟这种人没必要讲客气吧！”

    樊武点头道：

    “这里过于招摇，怕会打草惊蛇，再过半个时辰天就黑了，把他绑到城南义庄去，我驾车先走，你小心些！”

    任霄嘿嘿一笑，千军万马他都见过，区区一个泼皮自然不在话下，说话间钱二已经进了自家大门。

    樊武带着月桂和凝香先一步出发，任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静等天黑，其实以他的身手完全没有必要，只是这钱二既然跟大人物有勾结，要是人突然失踪，难免会打草惊蛇，但天黑以后城内宵禁，到时候便没什么顾忌了。

    这件事樊武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些猜测，五城兵马司都是大皇子的人，而整个皇城周姓的官员就那么几个，做事这般心狠手辣不顾后果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当朝国舅，襄州候周人贵，不过猜测归猜测，要想扳倒这种皇亲国戚，没有证据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夜晚义庄鬼气森森，樊武跟罗极说明了来意，不多时任霄提着一个麻袋进来，扑通一声扔在小翠的棺材旁边。

    “哎呦！疼死我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

    钱二挣扎着从麻袋里爬出来，脑门上撞了一个大包，然而回答他的是罗极愤怒的一拳。

    “嘭”

    这一拳虽然罗极控制了力道，但一个普通人哪里受得了，差点将钱二砸晕过去，钱二痛苦的倒在地上，不停的哭喊求饶：

    “大侠饶命啊！大侠！你要什么…！”

    罗极一把抓着钱二的衣领，将他凑到小翠的棺材边上，恶狠狠的说道：

    “我要什么？认识她吗？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我要你偿命！”

    钱二看到棺材里的尸体，吓得尿了一裤裆，哆哆嗦嗦的说道：

    “这不关我的事啊！她她她…这不是我干的。”

    恶人还需恶人磨，三人之前就商量好让罗极逼供，也好让他出出胸中的闷气。

    “不是你是谁，快给老子说，不说老子活剐了你！”

    罗极说罢取出一柄短刀架在钱二脖子上。

    钱二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连忙跪下磕头道：

    “是内城襄州候府的洪管家，他让我给他弄二十岁上下的女子，每个给一百两。”

    樊武原本隐在暗处，听到襄州候三个字走上前问道：

    “襄州候何等身份，岂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若是再胡说小心我拿你去候府当面对质。”

    樊武还是有些怀疑，怕这钱二狗急跳墙，故意扯出襄州候。

    钱二一听大惊失色，连忙使劲磕头道：

    “大侠饶命啊！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我所说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樊武接着问道：

    “那你一共送了多少女子进府？候府要这么多年轻女子做什么？”

    钱二早已吓破了胆，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总共送了十一名女子，有的是自愿去的，洪管家说是给老爷当丫鬟。”

    樊武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周人贵一个人住在京城，身边本就有不少丫鬟仆从，还要那么多丫鬟做什么？

    “我再问你，既然是当丫鬟为何要下重手打死小翠姑娘？ ”

    这次钱二沉默了一会，一把抱住樊武的腿大哭道：

    “那天我送小翠姑娘去候府，半路上她被一个黑衣人掳走了，第二天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衙门里的人说她是失足淹死的。”

    樊武听到这里眉头紧锁，若小翠姑娘是死在候府之外，必定不是候府中人所为，那又是什么人下的手呢？

    “是否还有其他人跟你做同样的事？”

    钱二连忙点头道：

    “有…候府这事虽然做的极其隐密，但我无意中看到过，有其他人领着女子进候府。”

    樊武再次问道：

    “那你跟其他人是否有过冲突？”

    钱二思索了一阵摇头道：

    “都是各自行事，连话都没说过不曾有过冲突。”

    樊武踢开脚下的钱二，转身朝义庄外走去，该问的都问了，这钱二也算是个重要的人证，任霄吩咐罗极好生看管，暂时留他一条命。

    樊武和任霄并排坐在义庄外的台阶上，明月高挂树影婆娑，月桂从马车上下来给樊武套了件披风，任霄起身点了一堆篝火，过了一刻钟左右樊武终于开口道：

    “这事有些复杂，若真如那钱二所说，只怕大魏即将有大事发生，你现在就去襄州候府，查看一下他们弄这么多妙龄女子进府究竟是为什么。”

    按理说这事应该报官，他们这样私自调查，即使查出什么也没有说服力，但现在的情况是，官府不但不管，还在为虎作伥，这就怪不得他们私自调查行事了。

    任霄毫不迟疑的朝城内跑去，内城宵禁更严有不少暗哨蹲点，可惜对于任霄来说这些都形同虚设。

    只是皇城边一处巍峨的道观内，一个盘坐的白衣女子突然睁开眼睛望向候府方向，随即她身影一闪，屋内油灯熄灭人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