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人间有味是清欢（二）

样式皆不相同的衣裳。

    她本是看中了一件与她身上相差无几的月白色长衫，却被他以“太素净”为由一口拒绝，挑来拣去如选秀一般，选出了一套绯红的纱质长裙。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她才重新站在他面前。而本是坐在罗汉榻上从容饮茶看书的他，却破天荒地露出慌张神色，瞪圆的双眸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了许久，一言不发。

    “这个……是不是太艳丽了？”茗城自认为若非他要求，她此生都不会穿得如此招摇。

    “茗城，你这一身……真的太美了。”他脸上的笑容，眷恋又沉醉，忽又划过一丝骄横，“但只能我看。”

    茗城咧嘴勉强一笑。

    他不说，自己也不会穿出去。

    他快速凑了上来，将她轻轻揽在怀中，眸间微有不悦：“可那日你在梅影客栈中献舞时……却未曾觉得艳丽。”

    “那，那我总不能穿得那么素净跳舞啊！”

    “等你身体再好些，能为我跳一次么？”他俯到她耳边，将脸颊轻轻贴上她的，慢慢厮磨着追寻她的鼻息，并一步一步靠近，“只为我……”

    “我……根本不会跳舞……”她深知他这个举动绝对是带着其他意图的，轻轻将他推开，躲避着他的目光，“你也知晓我不识音律，跳舞便更不用说了。那一日，是月见和玉尘……”

    声音忽然顿住，她缓缓垂下双眸，本还柔和的目光逐渐黯淡下来：“是她们施法造出的幻象，我只是在文台上挥挥剑罢了……”

    “玉尘她会很好的。”

    “嗯，”她背对着他，声音低沉，“我知道。”

    自她失去白玉尘那一日起，每个漫长的夜里，她都会从梦中惊醒。每当她看着寂寥的夜空，都会陷入深深的怅然之中。

    之后的一整日，她都埋身在司命星君搬来的天籍簿之间，沉浸在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中，不知不觉，便也忘记了心中痛楚。

    “上神，一共一百二十八位仙家的天籍簿已全部搬来了！”司命将最后一摞册子堆在案桌旁，长舒了口气。

    “这些册子虽不是很重，但自藏书阁一路而来，这路途也不算近，为何不能以仙法腾之，却要如此耗费体力搬运？”

    茗城看他一脸疲累不堪，忽然有些疑惑。

    “上神有所不知，九重天的藏书阁与别处不同，不仅在阁内加了禁制，便是这些书籍也都被加上了禁制，即是为了防止有人将其私自带出篡改。”

    她沉着嗓音“噢”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手腕上一道发丝般的金光，正一闪而过，不由心生郁闷。

    这九重天上的仙神们还真是喜欢设各种禁制，不是怕书籍跑了，便是怕人跑了。

    想起先前胤昭出门之际，还不忘在她身上设下一道追踪之术，虽不是限制她的行踪，却也是为了能最快知晓她的踪迹。而自他离去至今这两个多时辰，这本已经隐没了形态的光丝却闪了有六七次，每次亮起来都能将她吓出一个激灵。

    想想自打她出生以来，便从未被人看得这般紧，如今再想起话本上那两个字，她便更加确定，当年自己说的不是他。

    哪个无趣之人，会没完没了看着她这个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