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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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弃智对他点点头，笑呵呵道：“照净小师父好啊”转头又对寂空道：“寂空师父，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不知方不方便捎带我一程？”

    寂空道：“你既不知道我们去哪里怎么还要我们捎带？”

    程弃智一抖手里的黄布幡旗，指着上面“替天行道，诛邪驱魔”八个大字，道：“我下山游历，四海为家，游到哪儿算哪儿，不拘去什么地方”

    寂空无言以对，半晌儿才道：“不方便”

    程弃智：.......

    照净忍笑道：“程道长，我们有急事要去泰室山城，身边只有这两匹马，恐怕没法捎带你”

    程弃智道：“你们要去泰室山？可是为苏家大公子苏浩然的事儿？”

    寂空奇道：“你也知道苏家大公子的事儿？”

    程弃智道：“这事儿外面已经传遍了，苏家大公子被发现死在我们太和山境内的一个偏僻小镇里，都说他在那里金屋藏娇养了个美娇娘，而且已经跟那美娇娘生了一个三岁的儿子，苏浩然被人杀死在那金屋里，连同那个美娇娘和那三岁小儿还有丫鬟仆人上上下下一百几口人都被杀死了。”

    寂空一惊，道：“一百几口人全杀了？这可真够狠的。”

    程弃智道：“不错，连三岁小儿都不放过，确实心狠手辣。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外面都在猜测是苏浩然那正室夫人干的。”

    寂空沉吟道：“世间男子多有妻妾，即便苏浩然在外面另有妾室，苏夫人心中嫉恨杀了那女子和孩子倒还说得过去，但也不用连苏浩然也一并杀了吧，更何况连带仆从都杀得一个不留”一抬头看见程弃智一双大眼瞪得滚圆直直瞧着他，不由奇道：“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程弃智道：“寂空师父，我瞧你实在不像出家人，出家人慈悲为怀，你竟然眼都不眨的说苏夫人杀那外室和孩子“说得过去”，太可怕，太可怕......”

    寂空冷哼一声道：“我说的不对吗？人生三毒“贪嗔痴”，身受三毒荼害之人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程弃智一噎，觉得他俩说的似乎不是一回事儿但又似乎就是一回事儿，一时也说不上来便不做声了。

    照净忽道：“苏夫人脾气暴躁，如果苏浩然真的养外室生儿子那她很可能会杀了苏浩然。”

    寂空见他语气肯定，想起照净的俗家就是苏家，肯定了解苏家内部一些详情，便问道：“何以见得？”

    照净冷笑一声，道：“小师叔，程道长，你们可知这位苏夫人是谁？正是大名鼎鼎姑射山黄家的嫡长小姐，以苏浩然的身份本配不上黄家的小姐，但八年前苏浩然去丘尼山人极殿参加武林同盟大会，在宴会上对黄小姐一见钟情，姑射山黄家是儒门五大世家之一，苏家当时在佛门中可还算不上什么大家名门，门户相差悬殊黄家自然不会同意，苏浩然苦苦追求三年痴心不改并当众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有二心不得好死，终于让黄家点头同意。如今苏浩然在外养外室生儿子，违背了当初对黄家的誓言，苏夫人怎能放过他？”

    程弃智道：“听起来是苏大公子负了苏夫人，苏夫人因爱生恨，只是这苏夫人做的也太绝了，一点儿机会都不留给苏大公子，直接就把人杀了，手段狠辣，太狠辣。”

    照净脸带嘲讽，讥笑道：“呵，程道长有所不知，苏浩然初遇黄家小姐时刚满二十三岁，也是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而那时黄小姐已经二十有八，嘿嘿，黄小姐相貌肖父，不仅貌丑无盐而且脾气暴躁，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所以等到二十八岁都不曾婚配，黄家就她一个嫡女如珠似玉一般捧在掌心不舍得委屈半点儿，也清楚自家女儿的脾性曾放言要养女儿一辈子，苏浩然这样一个年轻的翩翩少年郎突然来求娶你猜黄家会怎么想？总不会真的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吧，呵呵，苏浩然用三年时间花费无数心思才让黄小姐相信自己的真心，点头应嫁，黄家见女儿愿意也只好同意。两人成亲后，黄小姐一直没有生育，苏浩然一直信守诺言不曾纳新人进门，黄小姐深受感动，外人也无不赞叹他情深义重一片真心，黄家对苏家更是满意，倾力扶持苏家上位，让苏家短短几年就在佛门众多世家中一跃而起，占有一席之地。哼哼，如今黄小姐发现苏浩然之前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以她的脾气又怎会善罢甘休？”

    寂空跟程弃智从不知还有这样一段风流韵事，两人对视一眼，均想起黄家家主黄玉德那张肥肥胖胖的脸，大圆盘一样的脸上偏偏生着一对绿豆小眼，塌鼻梁，厚嘴唇......程弃智道：“你说苏夫人相貌肖父，不知到底怎么个像法？”

    照净似笑非笑道：“跟黄家家主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三人一阵沉默，良久，程弃智道：“寂空师父，你怎么看？”

    寂空道：“无凭无据，单凭猜测无法下定论。”

    他看一眼程弃智，想到苏浩然死在太和山境，要查凶手有此人在可就方便多了，于是改口道：“既然程道长四处游历，不如就随我们一道去泰室山吧”

    程弃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大声叫道：“哎呀呀，多谢多谢，真是多谢，要不是囊中羞涩，今天晚饭都没得吃了我也不会来麻烦二位的，我就知道寂空师父与我最投缘，不瞒你说，我之前在白云山境遇到人极殿大弟子湛公子，虽然那位湛公子人很好，热情又有礼，但我总觉得好像隔了层什么似的，就没好意思开口让他捎带我......”

    寂空打断他道:“湛临渊？他来白云山境做什么？”

    程弃智道：“好像也在查一个儒门世家公子死亡的事情，哎，我跟他也不熟，也没好意思多问......”

    寂空微皱眉头，思索着湛临渊来意，没有再接话。

    照净去溪边牵马，边走边心里嘀咕：这位程道长真是添乱，这三个人两匹马怎么骑？他跟湛公子不熟难道跟我们很熟吗？

    程弃智见照净牵来两匹马便道：“寂空师父，我就跟这位照净小师父共骑吧”

    寂空回神，稍一思索道：“不妥，程道长是客怎能让你与人共骑，这样吧，我的坐骑给你，我与照净共骑，等晚上到寺庙挂单就会有马了”说完也不等程弃智再推辞，直接将马缰绳递给了他。

    程弃智欣然接受，三人稍微整顿一番便启程上路，临上马前，程弃智忽然道：“对了，那位湛公子似乎也会去泰室山，说不定我们在路上能碰到他”

    寂空闻言上马的姿势微微一顿，撇撇嘴没说话，待照净跨上马一拉马缰绳绝尘而去。